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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

罗东旭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回到房间，刚打开暗门，熟悉的血腥味钻入鼻子里，握着门把的手轻轻颤抖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。

他在害怕。

害怕，门后的东西是他心中所想。

‘吱呀……’

黑暗被打破，罗东旭打开灯，昏暗墙灯照耀下，床边地板上躺着一只猫，黑色的毛发上满是鲜血，大肠内脏流了一地，身体微不可见的起伏，它还活着。

它等的人来了。

“喵……”小花勉力叫了声，浑浊的眼里满是不舍和担忧。

它走后，小旭自己能活下去吗？

会不会再被被那人欺骗？

罗东旭跪在地上，手足无措的在小花身上来回舞动却一点不敢触碰。眼泪落到地上与鲜血融为一体一，嘴巴张张合合却没发出声音，小花努力睁开眼睛，它没力气了，它想告诉他，不关他的事儿。

“小花……别离开我！”

都是我的错！都是我的错！

罗东旭拍着脑袋的动作一顿，连滚带爬来到大门前拍打着，“妈妈，我错了。我再也不敢了！！你救救小花，求你救救小花……”

锁死的大门被拍的‘嘭嘭嘭’作响，门外漆黑寂静，无论他如何哭喊，求饶，都无人应答。

罗东旭木讷的回到小花身边，颤抖的手轻轻抚摸它的毛发，“小花……小花……”

小花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手，乞求的目光望着他。

‘杀了我。’

罗东旭无声哭泣，一声脆响之后，昏暗的房间里出现抽泣声，罗东旭手捧着小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天空泛白，金光穿透云层照射大地，随着时间推移，玻璃窗前一缕阳光透过木板缝隙落到地上。

小人儿依偎在僵硬的猫尸体旁，他的衣服，脸，手满是干涸血迹，他左手握拳放在胸前，彷佛稀世珍宝般。

阳光照耀下，才发现一缕黑毛从他小手缝隙中露出。

‘哒哒哒’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，紧锁的大门被打开，红色的尖头高跟鞋为昏暗的阁楼增添了绚丽色彩，看着毫无动静的罗东旭，蔡美芬抬脚踹了踹他，罗东旭眉头紧皱却没有苏醒迹象。

“真是废物！”

为了个畜牲，要死要活的。

蔡美芬蹲下身子探探他的呼吸，灼热的气息打在女人食指上，发烧了？

人活着就行。

贵客可等着他的皮囊做装饰。

将人从密道送入治疗室，叮嘱必须让他活着后，蔡美芬就不再过问。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，最近风声越来越紧，她得将孩子们送出国去，如果可行，在国外她依旧能混的风生水起。

另一边。

罗东旭苏醒后，虽然还在笑，但他眼里再没有光。

像提线木偶般的僵硬，虚假，再也无法吸引客人为他豪掷千金。

不被客人喜爱的小狗崽，只会被厌弃成为秘密基地最低下的存在。不仅要做卫生，接待有特殊爱好的客人还要被同为狗崽的人欺辱，只不过罗东旭因为有老板的交代所以不需要接待特殊爱好的客人。

因此，他在狗崽中最让人讨厌也最爱欺负他。

毕竟，他不会反抗。

时间一长，欺负他的狗崽们也觉得无趣，慢慢将他纳入羽翼下，认可为自己的伙伴，私下教他知识，重塑他的三观。

可即便如此，他依旧在渴望虚无缥缈的亲情，妈妈的认同、夸赞以及……和哥哥姐姐相同的待遇。

午后院子里，妈妈温柔的话语，温暖的拥抱。

是他内心深处，可望而不及的梦。

所以，当他感受到妈妈的怀抱，温柔的嗓音，便迷失了自己，将伙伴们准备两年的逃离计划全都说了出来，最后还将伙伴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证据一股脑的交给妈妈。

只因为那句“小旭好棒，果然是妈妈最疼爱的孩子！”

然后……

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口水不受控制从脱臼的下巴流下，被束缚的手脚因为他的挣扎而出血。

他错了。

他真的错了。

他不该……不该再相信那个女人！！

他该死！

他才该死，是他害了所有人。

他是祸害！！

“小旭好乖，要不是你，妈妈都不知道有这么多杂种不听话呢。”蔡美芬温柔抚摸他的头发，对他愤怒和怨恨的眼神视而不见。

将死之人，何惧之有？

更何况，只是她调教的一只狗？

蔡美芬甚至更享受这样的目光，让她洋洋得意又满足她扭曲的变态心理。

王美凤啊，王美凤啊，就算爹娘选择你又如何？

你还不是死在我前头？

你的儿子还不是像狗一样摇头摆尾对着我叫唤。

真可惜，你看不到。

哈哈哈哈……

蔡美芬的手肆意把玩着罗东旭的舌头，“开始吧。”

“让小旭好好看看，不听话的狗的下场。”

隔着玻璃窗，罗东旭清楚看见医生拿着手术刀划开皮肤，鲜血直冒，一个又一个器官被放入特质箱中飞快被人取走，余留手术台上残缺的尸体和那黑黝黝的眼眶。

罗东旭挣扎着，呐喊着不要，但没有人在乎……

蔡美芬笑笑：“不听话的狗都处理了，小旭是不是也很高兴呢？”

摸着他脱臼的下巴，蔡美芬微微蹙眉：“来人，将他下巴接好。这么美一张脸，可不能被毁了。”

罗东旭的下巴很快就被接好，呆愣木讷的他看起来乖巧极了，蔡美芬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，没过多久便被蔡美芬厌弃，送上手术台。

“这双眼睛应该有光才对。”

有光，玩起来才有趣。

“这双手应该光滑柔嫩，啊呀，这身体怎么留疤了？”蔡美芬很是懊恼：“把43号和98号狗崽带过来，他们的手和躯体才是最完美的，至于眼睛……”

“妈妈为你准备了和你最像的，是不是很喜欢？等你醒来，就会和以前一样，是妈妈最贴心的狗崽子！”蔡美芬兴奋笑着，走出手术室。

身后是罗东旭无力的挣扎以及数不清的冤魂在呐喊。

罗东旭浮在半空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眼眶被装上另一双眼睛，受伤的手脚换上其他人的，最后切下他的头颅和别的躯体缝合在一起，泡在福尔马林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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